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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閃雷國際的槍械彈藥等制式武器都直接和軍火公司採購,裝備則向各方生技公司和防護供應商進貨,只有少量小型兵器和哨兵特規軍用品有與廠商合作設計開發。但即使如此,閃雷國際在這方面的商業身份也只是顧問,我們沒有自己的生產線。」
「道理我都懂,我想說的是: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對哨嚮的謀殺暴力層出不窮,反哨嚮團體扎堆出現、IRID被要求撤廠的時候?」
「這是一場老早就開始的軍備競賽,公司今日才改變策略吸納遲鈍種,已經算是晚進場了。」
「立場改變會令大夥心生不滿,而這已經發生了。」
「如果可以,閃雷也希望由專精於此的哨兵和足夠優秀的嚮導來擔任這些職責,但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在渺渺人海中篩出這些真金白銀,只能撒一張夠大的網。」
「……老闆,妳怎麼說?」
宗雷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卻想起了旅行團。不是在密閉隧道裡充滿血腥與尖叫的那一天,而是更早之前,一位西裝筆挺的遲鈍種帶著塗鴉牆清剿合約與閃雷國際交涉的那一天。
他身上有令哨兵皺眉的古龍水味,胸前口袋的鋼筆夾閃閃發光;他客客氣氣,滿口都是貴公司,手裡的支票像一塊油花勻稱的肥肉。
閃雷國際淺嚐了這口肥肉,旅行團卻被肉裡包夾的鉤子拖行直至支離破碎。
「我們一直看著遲鈍種在地上爬。」
種族清洗、大屠殺……這些排異名詞,她早已聽得耳朵長繭,那些口號和願望和他們的五感一樣短淺愚蠢,哨嚮依憑天賦傲然而立,俾倪遲鈍種的肉體凡軀。
但倚仗天賦並不能護佑我們一生。
「他們越爬越遠,開枝散葉,像小蟲子一樣旺盛地繁衍,直到某天站起來把槍管抵在你的腦門上。」
哨兵的屍體在隧道裡堆疊成丘,哨兵的斷肢臟腑被炸裂四散,IRID可以不在乎,因為資本家不缺那幾顆螺絲釘;閃雷國際可以不在乎,因為強者才配擁有生存權。
「妳害怕了?就像人類害怕起直立行走的猿猴?」
「是誰恐懼哨嚮?是誰研發對哨嚮武器?」宗雷笑了,「我們不需要這種廉價的恐懼,我們天生就是武器。」
或許閃雷國際從未把IRID和旅行團當成盟友,但起碼在種族立場上,他們不必互相牽制。然而時至今日,旅行團已經消失,IRID也為防範哨嚮留了一手。
對哨嚮,或者對哨兵來說,什麼才是「我們」?
「我永遠不會信任遲鈍種。」
宗雷可以接受遲鈍種的腳底板踩在閃雷國際的建築裡,但這些傢伙永遠只會是哨兵的墊腳石,就像嚮導天生屬於哨兵。
「只是不必讓那些蠢蛋知道,他們驚擾了惹不起的東西。」